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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评丨凌之鹤:孤勇壮游览奇景 慨当以慷赋大诗

来源:红网 作者:凌之鹤 编辑:施文 2025-04-21 11: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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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黄河长调》图书封面。孤勇壮游览奇景 慨当以慷赋大诗——读李立《黄河长调》文/凌之鹤一个愉快的意象以鲜活的特征和呼吸的文字显现在纸上变成一片能看能听能感受的风景阳光和阴影融化和谐的绿色……从而忠实于自然,真正崇高如一座耸立的巨人山俯瞰时间——代题记:约翰•克莱尔《品味之影》诗人李立自谓“地球村流浪汉、环中国大陆边境线自驾行吟第一人”。此言不虚,亦非自矜自美之诳语。数年前,应《当代中国生态文学读本》主编远人兄之约,我曾为李立的组诗《沿着绵延起伏的山丘》写过一篇万字长评——彼时尽管对其孤标独倡的“地理诗学”及其行吟诗自我蹈袭的“公式化”写作模式颇有微词,但我还是深为其人、其行、其诗所震撼,率尔断言他乃“当代真正意义上的吟诗人”:因为其行弥坚且脚踏实地,既有清晰的目标和方向,又有庄严的崇高使命和远大抱负;其志固在修行但并不像一生好入名山游的李太白那样只为寻仙访道;其吟嘹亮清朗,高昂宛如鹤唳凤鸣;其情真挚炽热,酷似烈火燎原沸汤激荡,发而为诗,滔滔不绝,蜿蜒缠绵如清流奔腾,势如秋水浩荡,汪洋恣肆。此后,我注意到李立不时独自孤身漫游,看到他不遗余力,持续主编《中国行吟诗歌精选》年度选本和《中国行吟诗人文库》诗丛;而今,面对李立“饱含热泪”推出的这部令读者热血沸腾的全新行吟诗集《黄河长调》(黄河出版传媒集团阳光出版社2025年1月第1版),我更加确信当初的判断不谬;在此,我要将擅写大风景、大气象、大情怀与大爱无疆,集优雅与侠义于一身的李立,更进一步加冕为“中国当代最具影响力的第一行吟诗人”。某种程度上,毫不夸张地说,整部溢满阳光、风雨、草木、动物、冰雪和尘土之类生态气息的《黄河长调》——从诗集中的《雪山赋》《青藏高原:阿里,遥远之外的遥远》诸诗及其《八千里路云和月》(代后记)中披露的信息考察,我们完全可以将此书视为李立在特意经历一趟“疯狂的诗意之旅”——劫后余生,满怀感恩、呕心沥血、真诚奉献给读者的一部非凡力作。该诗集共收录21首长诗,除开篇作为序诗的《赞诗》外,它包括《塔里木盆地》《可可西里》《大戈壁》《长城》《青藏高原》《极边第一城》《东北大平原》《昆仑山》等20首倾心书写、深情赞美中国自然生态和人文景观的行吟长歌。通读这部荟萃了诸多惊奇与陌生景观,“像呼吸一样自然”且不失温情寄寓的绚丽诗章,就每首诗对其游历之地人文生态景观和历史遗迹及光辉现状充满惊喜的深刻洞察、毫无保留的真诚礼赞与发自肺腑的盛誉彰扬而论,李立俨然堪为这些地方的形象代言人也。颇有意思的是,这部横空诞生的大诗,竟然完全源于李立突然萌生的挑战生命极限的一个念头。2021年阳春三月,为了追求传说中的“诗和远方”,李立毅然决然忍痛放弃高薪职场,果断地踏上了漫长曲折而又风光无限和风险横生的诗学征途。他刻意选择祖先下南洋闯荡的汕头作为此行的始发地,大有继承先辈开疆拓土的豪情壮志与英雄精神之深意焉;在历时九个月,行程12万余里,游历广西、云南、西藏、新疆、内蒙古、辽宁、山东和海南等21个省(区)的诸多风景名胜之后,从远方归来的李立,终于拿出了这部几乎是以其性命为代价玉成的厚重诗集。在这部引人入胜、山高水长、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瑰丽奇妙且时令气息氲氤的灿烂诗卷中,“中国最大的自然人文景观无不幻化成一行行诗句”,凝聚为一首首雄浑深沉、激情澎湃的生命赞歌。这些旋律高昂、气势磅礴而“余音绕梁三万日,落地皆化黄金句”的生态大诗,让读者始终怀着一颗激动之心,紧随李立坚实的步履,借其宽广温润的慧眼,身临其境般充分领略:塔里木盆地的美丽丰饶和迷人风情、可可西里无迹可寻无法驾驭的行事风格和低调谦卑的生存秘诀、大雪山美得令人窒息令人心碎的冰清玉洁和诱人魅力、“青色的海”那种深沉而丰盈的慈悲和母性崇高的光辉、大戈壁的狂野和包容万物的豪迈雄心与化腐朽为神奇的再生伟力、长城苦难辉煌的演变史及其衍生的伟大象征和文化寓意、黄河作为中华民族摇篮和文明源头奔腾不息一往无前始终不渝的清白追求、青藏高原荒凉寂寥和纯净圣洁的灵魂与人性之美、河西走廊宛如民族大动脉的强劲活力与永无止境的繁华梦想、刀郎人像树中豪杰胡杨与柽柳一样敢于向命运挑战的决心和坚韧不拔的生存意志、敦煌的苍茫神秘与莫高窟的唯美寂寥、若尔盖大草原上诸多平民清澈纯净的生活信仰、坐落在巨石之上的极边第一城腾冲的凛然血气与耀眼的正义光芒、上海的百年沧桑传奇和繁华国际范以及上海人的精明俊美与孤傲、呼伦贝尔的辽阔无垠与英雄气象、东北大平原的地大物博富足慷慨与东北人的豪爽及其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胆识、神州大地的厚重仁慈与中华民族博大的襟怀与强健的生命力、南海的深邃浩瀚湛蓝和南海人从容弄潮踏浪而行的风采、昆仑山的巍峨雄奇和华厦儿女精神脊梁的坚挺与伟岸——如此简洁单一的正向主题归纳,显然只是从一个侧面来揭示,管窥李立地理诗学的表象之美和浅层意义。而要论述以生态文学为核心母题统领的该部诗集指涉的若干富有重大意义的主题价值,显非数万言不能穷尽其理趣也。诚然,不能将《黄河长调》这部旨趣良多,“足够贴近大地/贴近生活,贴近善良和爱”,也贴近美和灵魂的诗集,当作简单的“自然游记”或纯粹的“风景诗”来欣赏。毕竟,这是李立一步一个脚印,将阳光与美的执念和善意化为闪光的文字,譬如那些虔诚的朝圣者以膝行叩拜,“用额头、嘴、手、身子、脚和灵魂”不知疲倦地写下的鸿篇巨制。这些诗篇语言干净流畅,旋律欢快激昂,句式活泼灵动,结构精致大气,其中佳句纵横,妙语连珠,充分展示了李立卓越的清才逸志;其诗脉络清晰,诗风雅正,穿插于诗中的史实、民谣、古风和神话故事,既赋予其史诗意味,又为其增色壮丽。而星散于诗中的众多嘉言慧语、格言警句,尤其发人深省,予人启迪。此处姑举数句,以瞻其美:“一颗星星不论如何耀眼/都不可能照亮整个世界,但只要一盏灯/就能给人无限的温暖,真诚和善良可以驱散黑暗”“一个有信仰的民族,拥有敬畏之心/就会有强大的内心,就会赢得大自然的加持/他们也必然会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在历史的长河中,盛世往往为昙花一现/社会经济繁荣,必然加速土地的兼并/失去土地的农民/唯有迁徙流亡”“生命中最坚硬的部分,总是/会在需要灿烂的时候,冒出新芽”。阅读这部诗集时,鲜活出游的读者,最好面对一张中国地图,对李立行吟的每个地方进行标注,以获得与其漫游同吟的快意和现场感。令人振奋的是,李立长期苦心孤诣的地理诗学,在此部诗集中衍生出了更加迷人的植物学、动物学、博物学、生态学、历史学和哲学的奇妙景观和丰腴趣味,不同的读者可以从诗中感悟完全迥异的美学意义。这些抒情和叙事并重的诗篇,不仅讴歌神奇壮丽的大自然,还引领读者追溯古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同样赞颂了秦皇汉武和成吉思汗诸帝的雄才大略,表彰了卫青、李广、霍去病、陈汤和徐达、左宗棠诸将的丰功伟绩。但李立始终特别予以关注和赞美更多的,则是那些心地善良,为人清白,勇于奉献和敢于牺牲的名不见经传的草根人物(诗中多次出现的普通平民、“好人”、工程兵和武警官兵)。在这些寄情山水和自然万物的诗篇中,李立对人与自然关系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和反省。“把美好的事物据为己有,这是人类的通病/渺小的人总想站上巨人的肩膀,来证明自己的崇高”。对此我们应怀谦卑之心,必须永远保持警惕。“不懂珍爱、不懂感恩、将愚昧进行到底/藐视大地、诅咒大地、糟蹋大地,始终不知悔改/洪涝、干旱、严寒、海啸、地震等惩罚就会不期而至”“敬畏、尊重和保护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才是明智的选择。获誉“美国文学之父”的华盛顿·欧文,平生最喜游览新境,考察种种异地人物及其风习,自觉从中沾益颇丰。在《见闻杞记》这部漫游沉思之散文杰作中,欧文登高纵目,“望见了数不尽的无名广土,因而惊悟所居天地之宽”;他流连于废墟古堡间,“暂时忘情于眼前的凡庸现实,而沉湎在过去繁华胜事的幻影里去”。旅行生涯逾四十年,坚持边走边写作的德国作家中的环球环保旅行者、文学冒险家马蒂亚斯·波利蒂基,在其极具魅力的私人化旅行随笔集《美丽、遥远又野性》中,全面探讨了“旅行”和“旅游”之间的差异。“我们都是游客,整个世界都在运动之中”。他认为大众旅游改变了旅行生态环境,“每一次旅行都会丰富我们的生活,其多样性令人难以置信”。与欧文怀抱好奇的漫游探索和波利蒂基的职业旅游探险/写作相似,李立的行吟之旅,既有“走遍万水千山的壮志,饱览五湖四海的豪情”,又有道法自然和朝圣学习提升自我境界的抱负。他允称孤勇决绝的每一次天涯壮游览胜,虽则有着说走就走的潇洒,但显然都是经过精心策划,怀抱探寻高吟赞美人生意义的使命。与其说他在旅游,勿宁说他在以旅游的洒脱方式作自我修行。在《黄河长调》开篇《赞诗》中,李立以九个章节,不惜以饱满的热情和过度溢美之辞,高调赞美“人类生活的大地,历久弥新的大自然”,他以主动亲近并融入自然和拥抱亲吻大地的赤诚,以各种不同的身份赞美世间万物和各种生命的美好。他倾心赞美光明,赞美自由,赞美春天,如此等等——撮其大要,李立赞美的是伟大的人类自身。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赞美和感恩大地的同时,对人世间的各种无情、丑恶和不公与非义之事进行了严肃的批判和严厉的鞭笞。这位自称过于拘谨而且胆怯懦弱,阅尽人间烟火世事沧桑,内心已修炼得波澜不惊的孤独诗人,在谦恭地接受大自然的洗礼、净化和规训之余,还随时不忘自我诫勉:“征服自然,靠的是吃苦耐劳、勇敢彪悍/战胜自己,全凭积极进取、乐观开朗”。更难得的是,他具有罕见的忏悔意识和反思精神。作为一个虔诚的朝圣者、深情的行吟者和执著的书写者,李立坚持出游和写作,欣然与山河共岁月,其陶醉行走生涯也已成为一种自觉的使命,甚至是一种张扬生命激情的审美冲动和诗意行为。湖湘是其故里,深圳是他的创业高峰,而神州大地及地球上七大洲之大美风光和幽洁净土,则是他此生不断追寻探访和诗学悟道的圣地。在每一首诗中,你都能听到诗人或稳健或蹒跚的脚步声音,听得清他剧烈的心跳和艰难的呼吸,甚至能感受到他在冰天雪地中呼出的热气。掩卷之际,我仍清晰地记得在海拔5788米的羌塘无人区那只孤傲而优雅的公藏羚羊,眼前仍浮现着青海湖逆流而上的湟鱼群。这部诗集中频繁出现的众多植物、动物和庄稼群落,它们茁壮成长,葳蕤丰美,生生不息。它们让我想起了《诗经》中那些涵泳着生命气息和诗意光芒的鸟兽草木、花菜果蔬。在苍凉寂寞的青藏高原荒野,李立曾说过,“孤独仿佛一把剔骨头的手工藏刀,无比锋利/在周身游历,寻找柔弱的地方下手”——这让枯坐书斋中的我感同身受,倍感疼痛;他称赞刀郎人源自内心那无拘无束宛如天籁的歌声粗犷而舒缓,“带着几分沙哑/如微风吹过细沙,似月色弹拔树梢/仿佛溪水轻轻地击打着鹅卵石”——这让寂寞独处的我如闻仙曲,陶然自怡。“赏他山风光无限,不如走出自我的局限/读遍万水千山,不如读青藏高原/读自己,先读懂双脚、心灵、思想和欲望/御下多余的奢求,坚守纯粹简单/你就不会在漫漫长路上徘徊和迷茫。”这是李立行吟的顿悟。快哉!读李立的诗,端然“如临秋水,如坐春风”“平凡的生活,每一次放纵都是自我救赎”。信然,读完这部劳伦斯所谓的活生生的、蕴藉深沉而内涵丰沛,属于我们当下烟火人间生活的华美锦绣诗集,大多数读者可能也会产生如李立一样豪迈的漫游冲动吧。(原载《芒种》2025年第3期)凌之鹤,诗人,独立评论家。本名张凌,回族。公务员。字嵩州,号滇中逍遥酒客,云溪斋,栖鹤斋主人。作品散见于《中国艺术报》《当代中国生态文学读本》《译林书评》《大家》《边疆文学》《散文诗》《滇池》《湖南文学》《诗歌月刊》《星河》《云南日报》等报刊。著有《醉千年:与古人对饮》《独鹤与飞》《为文学祭春风》。李立,当代行吟诗人,环中国大陆边境线自驾行吟第一人。红网《李立行吟》专栏作家。主编《中国行吟诗歌精选》年度选本。作品见于《诗刊》《人民文学》《花城》《天涯》《芙蓉》《西部》《诗选刊》《扬子江》《星星》等报刊,获诗歌奖项十数次,出版诗歌、散文、报告文学集共6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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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之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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