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启武/摄

百鸟朝凤

文/陈冠雄

在魏源故里湖南省隆回县西北大水田乡与司门前镇交界处，有一座凤形山，因山的形状极像凤凰而得名。凤凰是百鸟之王，每年谷雨前后，所有的鸟都飞到这里来朝拜凤凰。于是，出现了百鸟朝凤的奇观。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天，暮春四月，天气晴朗，我在县文化馆好友杨辉周的陪同下，怀着好奇的心情，来到一个叫“打鸟㘭”的地方。只见这里群山拥抱，林海莽莽，瀑布飞流直下，谷壑浓雾缭绕，空气清新宜人，是天然的绿洲和负离子氧吧。这里正对着凤形山，离老杨的家乡不远，他很熟悉这里，饶有兴趣地讲述“百鸟朝凤”的故事。

这里地处海拔1100公尺的雪峰山东麓，坐北朝南，两山峡谷，呈狭长地带，约有十里左右，又名“十里冲”。相传几十万年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栖息着形态各异、大小不等的海鸟。随着地壳运动和宇宙变化，时间和空间的推移，这里的汪洋大海，变成一片山脉，其主峰活像一只大凤凰，吸引着天南地北的飞鸟，不远万里飞向故地，去朝拜它们祖宗曾经栖居的圣地。当飞到“打鸟㘭”的上空时，就神奇地停止前进，敛翼停飞，低空盘旋，有的放声鸣叫，有的吱吱细语，向故地问好，向凤形山致敬，然后落在山㘭上，载歌载舞，认亲联欢，持续四五个晚上，每天深夜飞来，天明离去。

我这次正逢其时，住在当地一廖姓人家，有幸看到了“百鸟朝凤”的奇观。只见各种各样的飞鸟成群结队，络绎不绝，鸟叫声和扑翅声此起彼伏，由远而近，鸟儿先在空中进行飞行表演，然后降落在树枝上、大路旁、草丛中，处处都可以看到鸟，山㘭上成了鸟的天堂，叫得出名的就有白鹭、水鸭、金腰燕、竹鸡、锦鸡、画眉、云雀等几十种，有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我问小廖：“这个地方为什么叫打鸟㘭呢？”

小廖惋惜地告诉我们：我们祖祖辈辈住在这里，过去，山民们没有环保意识，加之这里是贫困山村，每到鸟类集会的季节，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也是发财的好机会，举着灯笼火把，大量捕杀鸟类，少则几十斤，多则几百斤，上市场贩卖，或烤干晒干，留着年节享用。久而久之，“打鸟㘭”这个地名就传开了。年深月久，在这里相会的鸟类也越来越少了。

时隔三十多年后，我又来到了这里。当年的小廖已成为老廖了。

老廖兴致勃勃地说：这里已改名为“爱鸟冲”了。从凤形山下的山㘭上，到十里峡谷都是禁猎区，沿途都设立宣传栏，张贴着环保条例和“爱鸟护鸟公约”，还建立了爱鸟护鸟组织。山民自觉成为护鸟员，争当护卫功臣，决不做破坏大自然的罪人。

我看到廖家的门楣上挂着“爱鸟模范”的红匾，便请他介绍爱鸟护鸟的先进事迹。老廖谦让一番，才侃侃而谈起来。他指着对面山上的大片树林说：“为了给天南地北的海鸟一年一度的集会创造优美的环境，我们在凤形山一带，栽了四季常青的风景林；在十里冲两边山坡上开辟了果园和花圃。每当海鸟集会的夜晚，家家男女老少，都悄悄的向山边张望，尽量不惊扰它们，还在草地里和巨石上撒下苞谷和虫子，为它们提供方便。”

老廖是护鸟会负责人之一。他拿出一个笔记本说：这里气候温暖湿润，虫草丰富，附近有四山（九龙山、望云山、白马山、大东山）两湖（魏源湖、木瓜湖），宽阔的湖面、沼泽和湿地，繁茂的陆生和水生植物，是候鸟迁徙通道的补给站。除了每年聚会的鸟类越来越多，还吸引了数以千计的水鸟来此栖息、觅食和越冬。根据调查，共有鸟类197种，隶属于15目39科，如大雁、仙鹤、水鸭、猴面鹰、红嘴蓝鹊、青脚鹬、杜鹃、翠鸟、丹顶鹤、白颈鸦、金腰燕等，特别是出双入对、相亲相爱、引颈戏水的鸳鸯，一身素缟、白如梨花的白鹭，还有傲立牛背、悠然自得、与牧童为伍的牛背鹭等，人鸟和谐，景象壮观。这一次，我又看到了百鸟集会的奇观，不过不是百鸟，而是千鸟朝凤了。

老廖还告诉我，他儿子从小喜欢鸟类，现在是湖南师大生物系学生，在他的推荐下，这里成为该系观鸟测鸟的研究实习基地。市、县的生态环境保护部门也经常深入这里观测鸟类的生活动态。有一次，一只猴面鹰与蛇搏斗受伤，实习学生立刻护送到魏源医院救治，拯救了这只珍稀物种。又有一次，老廖发现几个伪装游客的外地偷猎者，立刻报告环保和林业部门，随即联手开展追捕行动，终于人赃俱获，并将偷猎者绳之以法。这里的村小学加强爱鸟护鸟的教育，严禁用弹弓打鸟，严禁上树扒鸟窝、掏鸟蛋，纳入学生守则。

“好啊！”我热烈称赞他们：在你们护鸟协会的模范带动下，你们这里成为“爱鸟村”“爱鸟乡”“爱鸟县”了。

老廖深有感触地说：“鸟是爱美的，哪里山清水秀，环境优美，飞鸟就会翔集在那里栖居。鸟也是有灵性的，如果环境恶劣，鸟就飞走了。人和鸟是否和谐相处，便是环境生态是否平衡的标志。我们爱鸟护鸟，就是爱家园，爱护环境。这是千百年来的经验教训，也是我们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的责任。”

老廖的儿子正好赶回来了，他有条不紊地说：党和国家重视生态环境保护，树牢“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发展生物的多样性，促进大自然生态平衡，成千上万的环保志愿者，䂽厉奋发，各显神通。这也是“百鸟朝凤”“百鸟齐鸣”啊！

在魏源故里湖南隆回县西北大水田乡与司门前镇交界处，有一座凤形山，因山的形状极像凤凰而得名。凤凰是百鸟之王，每年谷雨前后，所有的鸟都飞到这里来朝拜凤凰。于是，出现了百鸟朝凤的奇观。

陈冠雄，中国戏剧家协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香港文学艺术创研会常务理事。曾获天籁杯第14届、17届诗词大赛金奖，《红船百年》全国诗词比赛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