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水河，被一对夫妻叫醒

文/剑君

东洲岛

我视东洲岛为衡阳的脸

入夜，衡阳的脸就粉面含春

一岛的五颜六色

就诱惑着人们蜂拥而至

东洲岛，在衡阳以外

是衡阳的脸

在衡阳以内，是雁峰和珠晖的脸

匆匆看一眼，人就爽得不行

倒映在东洲岛四周的高楼大厦

像一个个伟岸的汉子

直至熬夜的灯全部睡去

才不再闹中取静

睡得晚，起得早的东洲岛

像一个按摩师

她与风与浪联手

把天上的云，一次次推拿

我是东洲岛前后左右

一道移动的影子

月亮除了是太阳的替身

还是一个遗留在人间的微笑……

到了合江套，叫她湘江

关于湘江，在衡阳

我习惯这样给客人介绍

从耒阳方向流过来的

叫耒水

从衡东方向流过来的

叫洣水

从衡阳（县）方向流过来的

叫蒸水

到了石鼓合江套

与湘江汇合，才叫她湘江……

在合江套

从泥土里捏出的耒水

与蒸水汇成湘江后

便在石鼓山朱陵洞中

即兴填词咏诗

由此，方圆几百里地

有一支队伍

日夜载歌载舞

让一群雁感动的

“声断衡阳之浦”

春夏秋冬

蒸水、耒水、湘江

结伴北上，期间

唐、宋、元、明、清……

次第而来

走着走着，在合江套这个地方

它们闪了一下腰

蔡伦竹海

蔡伦竹海的竹子都姓蔡

它们一伸手

就能抓到鸟鸣，摘到星星

风在追逐着云朵

其中的几朵云

被追逐成了风筝

一身黄色的矢车菊向我笑

在有山水的地方

开成神仙的样子

蔡伦竹海，是落在我

眼里的

一个绿色雕塑

梨树，在金甲岭

梨树，在金甲岭

一片连着一片

它们站在春天里

像活着的雪

长着蝴蝶、蜜蜂的雪

梨树，在金甲岭

一棵挨着一棵

它们把风挤成了少女

把月光挤成了岁月

只有朵朵梨花

把自己打扮得漂亮

微笑着，迎接我来往的眼睛……

蒸水河，被一对夫妻叫醒

太阳睁开了眼睛

蒸水河在一条船下醒来

浪花打着哈欠

其实，叫醒蒸水河的

除了风，还有一对夫妻

他们轻轻地划破宁静

是想听到水的轻言细语

他们依偎在船上，默默地做

对方的手或眼睛

此时此刻，我是多余的

太阳也是多余的

剑君，本名李建军，湖南衡山人，湖南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诗歌月刊》《绿风》《散文诗》《星火》等报刊。著有散文、诗歌集《窗子是房子的眼睛》《剑君诗选》等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