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黎阳的心理地理诗学
——诗集《蜀道》代序
文/西雅
年过半百,终日为稻粱谋,写了成堆成堆的文字,都只为养家糊口。基本不落的那些文字,变成了耳边的风、头顶的云,聚了再散,很少落下来,偶尔掉落下来,也是尘埃与雨点,入土即逝。
地理如今被称为“文旅”,带着浓郁的金钱气息,仿佛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不太丰厚的存款,其实都是些游戏,数字而已,经常被搞得眼花缭乱,反正特别没有底气。
走不出去的理想,终归如同幻觉。
黎阳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懒的人,如果不工作,他可以一天不从南方的床(意念上是北方的炕)上起身。这样的人写诗,竟然用了一个悖论般的书名《蜀道》,其实他不为标榜自己走天下路,蜀道也是他的“身毒道”,是经由人生历程,弯弯曲曲走出来的一个人的命运。
四川,以河流命名,吻合了黎阳命里的大溪水。四川的大地与人文,不仅丰富了黎阳命里的大溪水,还带来了我这棵从东南沿海漂来的荔枝木,同时带来了木下乘舟的长流水娃。
蜀道,见证了新时代的巨变,也见证了一场婚姻与家庭的生生不息。
从蜀道走过的人影与轮印,是春来秋去的四季更替,是迎来送往的人情故事,是南来北往的信息传递,是风雨兼程的悲欣交集。
有时,走路,只是一种无奈。路走不走得通,走在路上的人,常常不得而知。但是一路走下去,总有一点意愿,希望路是通的,能够抵达期待中的远方。当然,也时常事与愿违,只是走着,也就尽了心意。
走路,又往往是苦比乐多,人在道途,无法不应对各种风险挑战,无法不瞻前顾后,方向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甘心情愿,或者说是过程比目的地更重要。
现代人,把车轮走过的路,也算作是自己走的,川A川C川B……看看窗外的高速风景,也算到过的目的地。
有人带着家庭上路,有人上路时喜欢孤身一人,在路上的人也有念着早已故去的人,有人走路时却总不记得留在身后默默承担了一切的人……
风好携带,记忆好携带,惟有责任难以存放行囊之中。
无论走到四川的某个地点,从马道到成都,从自贡到阆中,从博什瓦黑到罗目古镇,从崇州文脉坊到邛崃文君井,在一个角落里,家人如同一盏暗夜里的微光,包容着夜色无限、人间冷暖。
在黎阳诗歌的系列地名中,“从钒钛的含量中获取人世间”《水墨二滩》;“让南丝绸之路开出火一样的青春”《阳光盐边》;“还有通天的路指向远方”《驷马桥》;“在岳池的山水之间,命就是一颗颗发光的硕果”《岳池落英》;地理中蕴含的诗学是黎阳诗歌的意境,孕育了巴山蜀水的灵秀风情。
“这麦粒中的液体,是成熟的泪”《在麦田里阅读》;“活成自己的雕塑,活成一个时代的剪影”《驷马桥》;“所有的风声系在二尺红头身上,白了半生的光阴”《豆腐宴是最后的乡音》;阅读黎阳诗歌里的这些语句,宛若与一位阅遍山水的沧桑旅人把酒啜茶,言谈之间地理距离化作心理对话。
有人通过地理完成身份转换,有人通过地理厚植内心独白,有人通过地理达到改天逆命,有人通过地理聆听生命延续,黎阳通过他的诗歌,书写走过的路径,留存命运的痕迹,记忆过往的知交,用心理描绘历史的场域,用美学构建地名的兴废,用诗学阐释现实的地理。
在路上,风景常常只是心境,心若无物,风景便处处皆好。
那些被看见的,那些不被看见的,那些阳光满布的,那些犹有暗影的……都值得被记录。

西雅,原名方荔,莆田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残缺的时光》,随笔图文集《一岁之涵》,诗集《一意孤行》。
来源:红网
作者:西雅
编辑:施文
本文为文旅频道原创文章,转载请附上原文出处链接和本声明。
时刻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