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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丨刘晓平:“行吟者”刘年与他的作品

来源:红网 作者:刘晓平 编辑:施文 2024-05-14 15:5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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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吟者”刘年与他的作品

——在刘年创作现象研讨会上的发言

文/刘晓平

主办者给我们出了一个很好的题目:《行吟传统的当代重建》。我认为这个题目既有当前文旅融合的现实意义,又有正视历史、现实文化的双重价值。2017年首届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节,一直研究我国诗歌现象的诗人、诗评家胡亮,他专门为我们国际旅游诗歌节著文《山水诗概论》,他在文中坦言:“行吟诗,无论古代与现、当代诗歌中,约占诗歌的一半以上。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节的首开,是有其历史与现实意义的。”

我的话题以我与刘年的交往谈起,那是2017年初,张家界市文联党组针对实施文旅战略一事,决定创办旅游诗歌节,以提升市文学艺术界在全市文旅战略中的地位。我便与多年的诗友、时任分管联系文联工作的张家界副市长欧阳斌汇报,并表示党组还会去北京专门向郭天保部长汇报,争取国家文旅部、中国文联、中国作家协会、《诗刊》支持。在《诗刊》社,碰到了刘年,我们便请他吃饭,说明了我们筹办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节的想法,我与他开玩笑说:“张家界是我的第二故乡,也应是你的故乡,永顺羊峰乡就是张家界市的郊区,你也是从张家界走出去的(他在张家界市政府信息网站工作过),还是回张家界吧,与我们一起创办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节。”由于市文联没编制,回到张家界后,我便找到了开明办学的简德彬院长,说了刘年的所有情况与建议。很快,简院长就告诉我,“校董会已通过了您的建议,您通知刘年来上班吧!”那年的首届诗歌节会刊《行吟诗刊》便是刘年命名的,并且他担任了主编,那一届节会,我们也是找张家界学院合作完成的。我俩相处其实是他在张家界市政府信息网站时就“网恋”了,面对面交往是在从2011年我们主办的一次笔会上。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但我俩单独交流只能按小时计算,不会超过十小时,却一直十分对味口,保持了文人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品格。

在我的心底里,刘年是一个“行吟者”,也是一个简单的人,但他却做着不简单的事。他的成长历程很简单,一出生就滚落于大地,和田野亲密接触,贴上了自然的外衣,这样使他对自然敏感、体格健壮、性格不羁而野性。他的学习经历很简单,踏着泥泞路上学,读了小学读中学,初中毕业考上了湖南省建材学校建材机械专业。走上社会也很简单,中专毕业后,分配到广东的一个乡镇水泥厂工作,工作的劳累常让他疲惫不堪。他做人也很简单,他不修边幅、不善言辞、说的少做的多,有精神洁癖、追求简洁、温润而敦厚。

做上诗人也很简单,他学习成长的路,没有半点透露出他与诗人有什么缘分,仅仅是在初中的学校里,同学们看连环画、玩游戏时,他便弄来了一本《红楼梦》,一看便迷上了里面的故事与诗歌,但也没想过要做一个诗人;想做一个诗人是自己在社会上混得并不如意时,在绝望与虚无中,他开始思考人生,便回想起初中看《红楼梦》中的诗歌,便决定自己也尝试写诗,想做一个优秀的诗人。2009年,他先是网上写,后来边写边投稿,这是他在张家界市政府信息网站工作时的状态,充分展示出他写诗的天赋。从此开始,他身上便贴上了“行吟者”的标签。2010年他离开张家界,去了云南的《时代天骄》杂志做记者编辑,工作之余,四下里跑,回家写作,开始大量发表作品。

2010年他去了《边疆文学》做编辑,工作时间,全身心地编诗、读诗,工作之余交友写诗,领悟与思考诗歌,有了极大的提升与进步。2012年开始在《诗刊》《人民文学》发表诗歌,并先后获得大奖。2013年到《诗刊》做了编辑,此时编诗与写诗共同长进,推出了张二棍、余秀华、康雪、臧海英、张远伦等一批优秀年轻诗人,自己也获得了《人民文学》年度诗歌奖、华文青年诗人奖、红高粱诗歌奖、国家新闻出版署优秀编辑奖,被社会称为优秀青年诗人,几乎是每跑一个地方上一个新的台阶。

2017年来到张家界学院任教至今,他又获得毛泽东文学奖、芳草双年十佳诗人奖、长江文艺双年奖、刘章诗歌奖、刘伯温诗歌奖、海南诗歌大赛一等奖,《世间所有的秘密一一刘年诗歌自选集》获博鳌国际诗歌节诗集奖,散文集《不要怕》获评中国作家网年度十佳好书之一。

至此,刘年从一位无名的社会闯荡青年,到一位掀起刘年文学现象的青年诗人,只有简单的写诗编诗“行吟”的过程。在张家界,张家界学院领导开明办学,保证了他“行吟者”的生活体验时间,学院还为他出书、为他主办研讨会;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节主办六届以来,也在每一届都有一档关于刘年诗歌为主题的专题活动,文学艺术界也通过多种方式如创办《行吟诗刊》纸刊、网刊,出诗集《行吟中国》六集,为的是确保行吟传统的发展发扬、传承与重建。刘年是一个简单、实在而又复杂(指写诗)的人,趣味相投他多说几句,否则少说或不说;有恩者他放在心里,在心田竖一块丰碑;对领导、长者,他心存敬意,从不说阿谀奉承的话;只有碰上诗歌的话题,他才会知无不言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没有故乡便没有诗人。也许农村里长大的人都有这样的一种经历,小时候觉得故乡万般不是,只有漂泊一圈回乡后,才觉得故乡难忘,故乡山水仿佛都是世上最美好的。刘年也是这样,他回到家乡总觉得家乡山水就是自己诗歌灵动而浸润的源头。家乡山水给了他敏感、多情、悲天悯人的性格,成为他写诗的起点与归宿,有《船歌》一诗为证:

“我的归宿,是条小船,水竹的篷子,水杉的橹。舱里没有信号,有个火炉,有些纸笔,有些书。船在白鹭歇处,船在烟雨收处,船在月亮出处,那里芦花,那里山重水复,那里无人呼渡。我是我的朋友,我是我的妻子,我是我的儿子。我是我的医生,我是我的护士,我是我的道士。赶了我就可以走,烦了我就可以走,病了我也可以走。小船也是木屋,小船也是棺材,小船也是坟墓。”

他对家乡张家界山水,也是倾尽心血,一再歌之。张家界的山,金鞭溪的水,宝峰湖的歌,天门山的洞,玻璃桥的险,黄龙洞的迷,均在他的歌唱里。故乡的人,刘年世也用心一一记着他们:他们是羊峰村的李四、一个冒雨插秧的老农妇、酉水河上牛一般撑船的船工、推着儿子去医院看病的秦大娘……这就是他的组诗《小人物》里的乡亲。这些人物寥寥几笔,形象刻画却入木三分,仿佛他们都是他相濡以沫的亲人。能做到如此,从某种角度来看,都是故乡留在他心中的种子,培育了他人世间最厚重的情感、良知、坚守、道德、愧疚、诺言。当然,故乡也在他心中回荡着数不胜数的懦弱与悲苦、苟且与挣扎,是他心痛的那根弦,以致不敢正视,不敢剥开那个窝藏着零碎的自己。故乡教会他沉默寡言而多情、教会他悲悯底层民生的情感,成为他诗歌写作的主题色调。正因如此,他的作品才真实感人,那种为底层社会讴歌、悲悯底层人生的诗歌,与那些玩技巧、玩内心情感、为所谓高雅而歌唱的作品,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对比,这正是他引得广大社会热烈反响的主要根源。刘年简单而敏感的内心世界里,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

那些“荒原、落日和雪”的深处,都有着刘年故乡的影子。还有就是坚守做一个“行吟者”,他常常单人独骑,留给大地一抹风驰电擎的背影,奔向那高原荒野,雪山大漠,仿若一副牛仔侠客的洗礼。而他的诗歌写作与生活现实中的刘年,则以一个“行吟者”的形象,向着水乳交融、形神合一的境界而完善。在别的诗人灌输和表达哲学高度和思想深度的时候,刘年却始终相反,他向自然和现实学习,让诗歌本色、本真、本能地展示生活,由此达到了诗性的真实。

刘年的作品,大部分是悲悯底层、关注民生的,诸如《小人物》《摩托车赋》《从永顺到张家界》《星宿海》等许多作品,可以说这样的作品,在他的诗集里俯首可见。

刘年的诗歌,也总赋予生活以禅韵,这是他内心平静、沉淀的结果,所表现的诗意美,自然而真实。他是一位真实的“行吟者”,他的行吟诗表现的故乡情、自然美、禅韵美,常让我把他与二十世纪不满美国“垮掉的一代诗人”而自寻出路,转向东方禅宗、自然、美术、古典诗歌学习的诗人加里·斯奈德作比较,刘年向传统古代诗歌学习,向《诗经》的“风”取经,向湘西民间的“傩”索取营养,向“道法自然”要来写作方法,我觉得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处。二位诗人所取舍的内容不完全一样,但二者有共同的智慧亮点,那就是怎样选取自己的突破口。斯奈德向东方禅宗、古代诗歌、自然、美术等文化学习,寻找自己的突破,从而成为美国上世纪独立于西方诗学的杰出诗人;刘年向传统古典诗学习,向自然、民间的“傩文化”、向底层生活讨营养,以“行吟者”的标签践行,最为智慧的一点是悲悯底层、关注民生。关键是如何使诗歌表达艺术成熟化、相向而行,完全解决好这个问题,我想刘年也必将成为我国新时代的杰出诗人

。在当前我国诗歌有越来越自我、越来越洋越奥、越来越晦涩、越来越学院派、越来越脱离读者、越来越边缘化的倾向。刘年的一段话,我想全文引用,也许更能设说明问题:我的写作,是在好读好懂的前提下,再去追求隽永、回味、耐读一一希望我的诗歌,当了外公的大学中文系的教授都喜欢看;初中二年级接到第一封情书的女生,都看得懂。中国古代经典的思想“道法自然”,对我的诗歌写作也影响很大。我认为自然,无论是作为名词,还是作为形容词,都与艺术休戚相关。作为名词的时候,我们称之为大自然,她是所有艺术的母亲;作为形容词的时候,表达自然,是所有艺术的捷径。因自然而亲切,因亲切而动人,动人的事物才能进入别人的内心。写诗,做到新奇,其实并不难。词语进行陌生化组合,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信手拈来。但新奇,只能起到吸引眼球的作用,不能真正进入人的内心。所以,做到新奇的同时做到自然,这才是写诗的难处和妙处。道法自然,可以用十六个字代替一一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全力以赴、听天由命。

刘年的诗歌,有人也说他先锋性,这一点我不认可。他就是典型的师承传统,也是把传统发挥到了极致,超出了一些人的认知范围,就把他往先锋上靠,这是一种指鹿为马的做法。刘年就是向《诗经》学习,《诗经》有风、雅、颂三大部分,雅是相当于今天的学院派内容,颂是封建皇宫的享乐派内容,风是民间的民风、生活类大融合。刘年就是向“风”的内容、传统学习,他的作品就是现、当代典型的“风”派作品,是社会大众的、社会底层民生的。由于他力图使作品艺术的感染力深入人心,不但有了作品的新奇感,也表达自然,因自然而亲切,因亲切而动人,动人的事物才能进入别人内心。所以,才造成了刘年作品的一阵阵民众的热捧。

刘年的诗歌,成熟奇妙就在于此。他诗歌作品的故乡特性、行吟特性、悲悯民生特性、崇尚自然特性、祟尚禅韵特性等,他的诗歌读者群还会越来越多,倘若他关注民生底层的诗歌艺术更加成熟,他就会成为我国新时代的杰出诗人。

刘年是中国新时代的“斯奈德”,一旦天时、地利、人和,刘年难道不可以凭他悲悯底层民生的诗歌问鼎诺贝尔文学奖?我想任何希望都是有可能的。这一点,我曾私下向简德彬院长陈述过多次我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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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中华文学旅游诗歌委员会主席、湖南省散文学会荣誉副会长、湖南省诗歌学会荣誉副会长、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协会主席, 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节创始人。现有文学著作15部,其散文作品入选中国新编全日制中学语文课本第二册第三课,其诗作被中国诗歌学会原会长,《人民文学》原主编韩作荣,称之为“城市与乡村的寓言”。 其作品获国家级文学奖二十余次,2018年被评为“全国十佳实力诗人”,2019年获“全国第二届土家族文学奖”,2020年获紫荆花诗歌一等奖,2021年获阿克苏诗歌奖,2022年获金鸽诗歌奖和季羡林生态散文奖,2023年获诗刊社等主办的“国际诗酒文化奖”,是湖南省首届“德艺双馨” 艺术家奖、张家界市人民政府授予“突出贡献” 奖的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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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晓平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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