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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评丨艾华林:从生活中萃取诗意

来源:红网 作者:艾华林 编辑:施文 2025-04-11 12:4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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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活中萃取诗意

——邓叶艳诗歌赏析

文/艾华林

我与大多数活跃在当今的家乡诗人的相识,缘于2010年春节前夕的那次欢聚。这些年,我漂泊异乡,为生计奔波,与他们中的很多人见面不过三五次,闲聊不多,但那种简单的情愫是美好而纯粹的。我曾写过一首诗,“当我卑微无名时/我要好好地爱自己/我要你在任何时候/都能遇见最好的我”。但是说心里话,我没有修炼好,常生羞愧心。相反,每次回乡,见到邓叶艳等家乡诗人,我都有心境澄澈之感。

记得去年在《大文坊》读到邓叶艳的一首诗,既被其赤诚的情怀与乐观豁达的精神所感召,又被其温婉美好的诗意所打动。“在下一个春天到来之前/我会把祝福送到/我不会提及这捉摸不透的人世/可能会发生些什么/我怕不小心冒出的某个词/削减了你对未来的憧憬”(《在山顶》第二节)。我不知道邓叶艳写这首诗时,是怎样的一种心境。从这首诗里,我读出了生活的苦楚与人生的无奈,以及对人生未知的探求与意义的追问。如今系统地阅读邓叶艳的诗集,我似乎理解了生活给我们的磨难与心境的转换。《在山顶》写的是“冰雪压松枝”“凌寒独自开”的雪国气象,但所见所思,已有“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感。“她的心已被岁月/打磨成一块宠辱不惊的毛玻璃”,无论严寒酷暑,她都“有足够的遮光性和耐磨性”了。那一刻,人生的磨难与生活的况味早已豁然,因为温暖是她人生的底色。

“只要有几寸空闲/我就不请自来/这样的日子多么好/即使有再多的劳顿/也被抛到九霄云外”,这多么好;“我可以换一种方式/让自己在忙碌中静下来”,这多么好;世界这么辽阔,“我有这么多的地方可以去”,这多么好。(《多么好》)在这个科技迅猛发展的时代,在这个人人都在追求成功的时代,人们内心的焦躁是显而易见的。像我这样生活在异域的谋生者,每当疲累烦闷时,常会生出想要片刻清闲的渴望,但又总不能放下手上的活计。这样繁杂的生活,曾一度让我感觉苦闷,但是还好,内心的清凉与诗意慰藉了我。所以,读到契合灵魂的诗,我瞬间就泪目了。

我在阅读邓叶艳的诗歌时,我惊喜地发现她拥有一种艺术自觉的感受力,且擅于从生活中萃取诗意、锻造美。“不过是小别几日/你要等我回来/我且把这几行文字种在小溪边/请时常记得/锄锄草浇浇水/抚一抚闻风而动的枝叶/还要留意有没有干净的灵魂长出来//我不在的时候/天晴下雨照常会来/一定别忘了/清晨推开窗/日暮关好庭院/灯笼挂在檐下/蓑笠置于墙外/清风徐徐已铺上水面/露珠儿系于嫩绿的草尖/明月呢/悬着/离枝头仅有三寸之远”(《等我回来》)。此诗抒写的是日常生活中一次很平常的出差或远行,但诗人以女性的柔情营造了一种略带忧伤的生活气息,并以嘱咐“锄草”“浇水”“关好庭院”“照看明月”的口吻,烘托出至爱真情。从情境而言,《等我回来》是一首堪称“小别离”的诗,但诗人以温婉细腻的笔触书写真情,把小女子心里依恋的情态,描写得缠绵悱恻又纤毫毕现,给人观琼瑶剧之喜感与美感。

古人说,言为心声,诗贵真情。我以前喜欢的诗多是“我以我血荐轩辕”“敢教日月换新天”“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之类的体现心性、情志的诗。但近些年,我在云南生活久了,可能是受温润山水的滋养;也可能是年岁渐长与自身境遇、心境的转变,我似乎更容易被一些温婉的事物打动了。

“我不说与之相关的每一个细节//我只说雨后空濛的阳光/和阳光下清淡的空气/说空气中泛白的时光/和时光中依然清晰的脚印//只说那一条清清的小溪/晃晃荡荡不曾熄灭的倒影/说小溪里悠然的鱼儿/倏地一声带走了童年/说放学路上/你追我赶简简单单的游戏/说门前的樟树/屋后的灌木/青石板上坐着玩石子的两个小人//我只说头顶那一树桃花/落英成泥/说毛茸茸的果实探着羞怯的眼神/只说园子里的韭菜和芫荽/‘它们绿得那么一致/老了就一起开出细碎的小白花’”(《我不说》)。诗人用简洁生动的语言,描写了“雨后空濛的阳光”“泛白的时光”和“时光中清晰的脚印”的自然景象,给人以诗意的视角冲击与美的享受。紧接着,诗人用小说的叙事腔调构建了一幅诗意而美好的乡村画卷。在“小溪清清”“鱼儿悠悠”的河岸边,我们看见“两个坐在青石板上玩石子的小人儿”,你是否会想起自己童年的乡村时光?童年好玩的趣事是甜美的记忆,总令人难以忘记与回味,但我从《我不说》这首诗还读出了诗人对岁月流逝深深的惋惜之情。尤其是最后一句,给人以“诗家总爱西昆好”之感,但最令人感动的,而是其写祖父、祖母与外婆的那些诗。那种隐忍不发的情感张力与淡淡的忧伤诗意,更令人动容。

曾经是多么熟悉

青瓦土墙 柴扉 木窗

门前的小溪 山后的竹林

小池塘的游鱼

房前屋后鸡鸭成群

小黑狗一忽儿前 一忽儿后

我牵着外婆的衣襟

蹦蹦跳跳


走着走着

夕阳就散落下去了

走着走着

外婆就把我丢下了……

——《丢》

《丢》是一首诗艺简单的老成之诗。短短十二行,不足百字,仅通过几组常见的意象,就把乡村美好的生活情景渲染了出来。邓叶艳从小跟外婆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她对外婆的依恋之情是真挚热烈的。当“一忽儿前,一忽儿后的小黑狗”,和“牵着外婆的衣襟蹦蹦跳跳”的我,沉浸在温馨而美好的回忆里时,她倏地发现,外婆把她丢下了,不管了,决堤的情感瞬间奔涌而出。阅读邓叶艳的这首诗,感受到那种情感奔涌又行云流水的超然,多少都有点淡然。这么看,似乎又有点老庄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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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华林,笔名艾乌,1984年生于湖南邵阳。系中国诗歌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评论家协会会员;红河州作家协会理事、红河州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现为邵阳县文化馆《江花》杂志责任编辑,《华夏早报》“思想者国际副刊”主编。

作品散见《文学自由谈》《文学报·新批评》《诗潮》《中国诗歌》《芳草·潮》《西北军事文学》《打工文学》《湖南日报》《红河日报》《邵阳日报》《揭阳日报》等。诗歌入选《中国诗歌地图》(2023年卷)、《华语诗歌年鉴》《漂泊的一代·中国80后诗歌》,2011年《中国打工诗歌精选》《中国打工诗歌四十年精选》《青年诗歌年鉴》等。曾获首届打工文学大赛三等奖(诗歌),第三届广西网络文学大赛二等奖(诗歌)。出版诗集《当我卑微无名时》等。现栖居云南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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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艾华林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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