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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时刻丨杨放辉:流水和流水上的乡愁

来源:红网 作者:杨放辉 编辑:施文 2024-11-27 11: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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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和流水上的乡愁(组诗)


◎我把辣椒收藏在内心的谷仓

这个夜晚我在想一个村庄的况味

想这个外表沉静的女子

内心深处的波澜


绿叶覆盖下的这些火

你们的沉默比燃烧更能

点旺一座村庄的激情

点燃内心的烈焰

苏醒一个远在他乡的汉子

清淡多年的胃口


满地的辣椒穿上红外套

满园的辣椒红出火来

良好的辣况好像妙章里的一些修辞

这个夜晚 我陶醉在村庄的文采里


农家把辣椒挂上房梁

我把辣椒收藏在内心的谷仓

牵念家乡了 我会打开其中的一只红

用这份火一样的乡愁

辣出一身 异乡人的虚汗


◎流水和流水上的夕阳走了

尘埃走了

烟雨走了

俗念走了

走了的

还有心中的月光 和月光下的霜


花瓣走了

流水和流水上的夕阳走了

一村的颜色都走了

良辰美景走了

内容走了

灵魂留下来

声音走了

舌头留下来


我的笔

无法描述

舌头说不出的忧伤


◎往事向南

架一条楠木做的船

摇一叶松木做的浆

离开那个叫做故乡的地方

背负的乡情沉荷负重啊

苦了那些人字架上的青瓦

累了那些杉木做的房梁


三十年前贴的喜事凉了前墙和后墙

唢呐吹热乡俗

河水深了又浅 和往年一个模样


烟雨纷飞,烟雨之上

有多少人在回头眺望


◎秋之忧伤

把稻放下

把穗放下

把曾经青春经过的田垄和

泛着露水的爱情放下

野花就会开满田间小路

黄叶一片一片飘落

秋风也在慢慢地干瘪

大地就进入了

一种无奈的苍凉和苍茫


岁月的烟雨

已蒸腾成暮霞

远山起起伏伏

秋天越来越深

草木的高度超过了原野的庄稼

我远走的亲人们

都睡在了一棵棵松树下

我看见那些树木

都长得像他们活着时一样


人的生命就是一块木头

生来都在炽烈地燃烧

最后都会化为白烟、粉尘

人生最好的归宿

就是能与一抹夕阳同框


◎湘菜馆

我不习惯清淡的广东味

也不习惯把半个舌头麻僵的四川菜

每每肌肠闹荒的时节

那些湘菜馆飘出来的辣就像一根无形的绳

总是把我牵进浓浓的乡情里


用那些剁辣椒的红

用那些水芹菜的绿

用古老苗乡湘西的熏腊肉

用湘南东安的口味鸡 永州的血鸭

宁乡的秘制蛇

组织的口味 便是故乡的味道

最好还来二两湘泉

乘着酒意醉里回一趟老家


如果上述太张扬

就上一道烫白菜

来一碗石灰蛋

我在湘菜馆里

用舌头舔着故乡的隐痛

又被乡愁的鱼刺卡住了喉咙


◎村居

麻石街,土筑墙,木格窗

陈年的芝麻绿豆事

疙疙瘩瘩的

留下暗伤


矮屋檐下,燕子衔泥

燕窝,筑在土墙上

有光阴的陡峭

也有岁月的沧桑


关上门,推开一扇心窗

谁的感动,就飞上了人字架的屋梁

麻雀集会,讨论花香


后生的脚板,有如硬铁

踩得一条街的故事

摇摇晃晃……


◎被抛弃的稻草

稻草不认识 回家的路了

稻草已摸不准

炉膛的体温


稻草在田角上

叹一口冷气

暮冬的稻田

铺了一层白霜


黄牛在牛栏里

回忆一把稻草的余香

我们在异乡

看一把野火

引燃心底的

疼痛和悲伤


稻草搓出的绳子

还捆得牢乡愁的断章么

还有谁的脚

会俯就一双

稻草编织的鞋


◎小灯盏

抽刀断水,水还流

销声匿迹,还会现


你说,一朵最不显眼的刀豆花

会不会开得,让一个人刻骨铭心


你说,一个离弃了四十年的小村庄

会不会在一个人昏天黑地的内心

亮起一盏小小的,小小的灯盏

杨放辉,1967年12月生,湖南桃江人。1992年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1994年至2023年停笔,2024年重新开始写作。已在《星星诗刊》《诗神诗刊》《散文诗刊》《延河》《芙蓉》《山花》《湖南文学》《湘江文艺》《湖南日报》《鸭绿江》《海燕》《天池》《小溪流》《江门文艺》以及美国《诗天空中文诗刊》《长青藤诗刊》,德国《欧华导报》等一百多家报刊发表诗歌散文作品。已出版诗集《沿着溪水的轨迹》(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留守的故乡》(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两部。主编的《中国当代诗家诗话辞典》被华语诗坛誉为填补世界华文诗话辞书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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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放辉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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